《聚焦生存》一个摄影师历经十年纪录的风尘故事

前段时间看到一位网友推荐的赵铁林摄影故事集，最近抽空观摩了一下

记录的摄影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写的拍的不见得多好，贵在真实记录

总体上像是周浩导演《厚街》和《龙哥》的结合，也像徐童的《麦收》

另外摄影师赵铁林的这部摄影故事集最早在1999年出版就叫《聚焦生存》

2000年出版的《另类人生：一个摄影师眼中的真实世界》亦有收录相关影集

分别于20002年出版的《聚焦生存 : 赵铁林”另类人生”拍摄手记》

和2004年《她们 : 一个摄影师历经十年纪录的风尘故事》也都收录有相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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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生存：豆瓣阅读

阿V的故事

1998年3月，十六岁的贵州姑娘阿V和男友来到海南。在坐台小姐云集的十庙村，他遇到了一个拿着相机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赵铁林。1994年，他在海南海口和河南郑州开设的两家公司相继倒闭，转眼间，那个由客户、银行、合伙人构成的生活空间土崩瓦解，他从一个商人沦为一个彻底的穷人。

与此同时，海南经济经历了迅速的暴起暴落，许多人的海南梦像泡沫一样破碎，这同样殃及到一大批沦落“风尘”的女子——本指望着趁着年轻来海南捞一票的姑娘们。

赵铁林以800元的价格租了一间十余平方米的房子，这是八间相连出租房中的一间。十六七个邻居中，大半是坐台小姐。

赵铁林拿起相机，开始了拍摄生涯，最初的方式就是走街串巷地给人拍照，10元一张。而在他有限的生活空间里，这个消费群体最多的就是他的邻居——居住在周围的zuotai小姐们。有时，她们还会花费心思地化好妆，让赵铁林到海边去为她们拍“艺术照”。

长期生活在其中，让赵铁林对这个生存于社会边缘的群体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开始以这些姑娘作为自己的拍摄题材。为了更深入接触拍摄对象，赵铁林从最初的收费拍照变成了 “付费拍照”——他经常掏钱请这些姑娘们吃饭，帮她们解决各种问题。他从不忌讳摆拍，只要姑娘们愿意，她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地出入他的镜头。每次拍摄，他总要详细讲清楚自己的目的，如果拍系列照片，他还要让对方在拍摄书上签字。

在姑娘们的眼里，赵铁林这样的落魄记者不过是个体面点的乞食者，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她们更弱势，与她们用青春换饭吃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就这样，阿V进入了赵铁林的镜头。当赵铁林拿着冲洗好的照片回来的时候，阿V同意让赵铁林为她拍摄系列照片。赵铁林知道，一个姑娘的故事会从他的镜头里传播出去，而阿V的想法是，通过发表照片很快出名，甚至会有人把她的故事写成剧本，自己变成女主角……

阿V姑娘今年（1998年） 2 月 24 日刚满 16 岁，她年龄不大，却从事着人类最古老职业，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和她的男朋友小吴（吴已经28岁，入狱两次，时达五年）自年初离家出走至今已经两个月了。 3 月初流落到 K 市，已是身无分文。在男友的赞同下，她干起了上面所说的那个行当。阿V姑娘出落得很标致，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完全不像操持这行的其他女人，她们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一种攫取的光芒。这在散发着溽热蒸人，再加上有客人到时，哪怕是大白天，也不得不关上门， 夏天的 K 市那股腐臭的气味让人几欲昏倒。

阿 V 会写字，而且写得不难看，她说她有个堂姐在省歌舞团当舞蹈演员，和她长得很像，每当提起她的出人头地的堂姐时，她都流露出自豪的样子. 　　阿 V 非常喜欢小动物，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家的，她都要抱过来亲一亲，可惜的是自家的狗往往养不了几天，日子窘迫时，就得卖掉。没有猫、狗的日子是非常难过的，她情绪低落，躺在床上不起来，也不去迎接客人。小吴没有办法，只好卖了狗之后再买猫……其实那条狗——几乎是谁都不要的杂种狗。

阿V现在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她不辞而别，很让她的妈妈伤心，妈妈每次来信都告诉她，妈妈是如何想她，为她的出路担忧，并告诉她女孩儿家要自尊，要提防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阿V的爸爸是浙江人，在贵阳发了点小财之后，姘上别的女人，抛弃了她和她的妈妈。她妈妈在贵阳的一家浴池当保管员，月薪300元。人们问起阿V姑娘，狠心的爸爸抛弃了你妈，为什么连你这个美丽的女儿也不要了呢？阿V也很茫然，只是说：“爸爸领别的女人回家睡觉，妈妈忍无可忍，只好和他离婚……当然他也就不再管我了，从没给过我一分钱，妈妈收入少，我也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阿V姑娘和邻里的关系老是处不好，她的住房是一幢大房子下，八间隔断房中把头的一间。其余七间住了一些女人和她们吃“软饭”的男人，这些“白相人”闲极无聊时也会对阿V动手动脚或说几句脏话。阿V姑娘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当然要跟这些闲汉们纷争起来。阿V姑娘的男友这时为了息事宁人，不伤同乡们的哥儿们义气，就会将她拉回屋里并给上几拳，因此阿V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 　　阿V姑娘也有她的法宝，那就是她常常不离口的那句“不喜欢你，不给你饭吃，饿死你”。遇到这种时候，她的男友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阿V姑娘万一有个好歹，他可真是要无饭可吃了。阿V姑娘满打满算干这行也不过3个月，童心未泯，所以她的口头语慢慢扩展到她比较喜欢的客人及阿猫、阿狗的身上，不管客人是膀大腰圆的壮汉，还是老态龙钟的“绅士”，她都撅起小嘴巴说：“不喜欢你，不给你饭吃，饿死你……”

阿V有时生意好一些，请小伙子们到村子外面的小餐馆去吃炒菜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小伙子们跟在后面

像初升的朝阳般的青春使阿 V 度过了生命的鬼门关。今年 4 月初她已经怀孕 4 个月了，想打胎没有钱，好不容易攒了三百余元（剔除假钞），到村里一间诊所做人工流产，可大夫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胎儿太大，要加钱……”手术后输了不少葡萄糖，又是一笔可观的费用。手术后阿 V 在小吴的搀扶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同行的姑娘们都在背后哧笑她：“傻妹！”

阿V已经怀孕40多天了

阿V作手术的地方就是“中西合壁”的诊所

流产手术后医生非要阿V再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因交不起“床位费”，阿V只好在家门口输液

“这是什么地方。也敢让自己的女人怀孕。”姑娘们数落着小吴

阿V一天里接待了13个“客人”，挣了380元钱小吴虽然很高兴，但看到阿V最后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也很发虚

阿V问小吴钱到哪里去了

阿V拉着阿兰，让她看看是不是自己得了“性病”

阿V蹲在小卖部前，正为她手中的一百元假钞而发愁

阿V的生活场景

除了做“生意”小吴和阿V总是糗在一起，但有时间阿V会想自己的心事

小吴因阿V近一个时期赚不了多少钱，很着急，想让阿V到K市宾馆前当“站街女”。他这样想的原因是阿V曾在K市宾馆一次挣到过300元，主要阿V现在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小吴担心阿V有个三长两短。这才是小吴让阿V去K市宾馆的真正原因，即所谓“宁撞金钟一下，不打铙钹三千”。阿V十分不情愿地站在DC城的门口，小吴在不远的地方监视着她

阿V第一次去宾馆站街，站在柱子跟前，察看着过往的人群

“站街”失败的阿V受了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阿V的溏球吹的很大，而她身边的老者一个劲地往她身边挤

阿V的全部心思都在小猫身上，而不理排队等候的打工仔

当海面的凉气完全驱走了白日的酷热，海岔子对面的滨海路也不再嘈杂的时候，阿 V 姑娘就会躺在她那只有一块板的床上睡熟，小吴在隔壁打牌。从房顶上的天窗上泻下来的如银的月光轻轻地摩挲阿 V 姑娘白皙的脸，像妈妈的手一样， 16 岁的阿 V 姑娘此时会在另一个世界和她的宠物们玩耍……

在十庙的空场上是姑娘们交流感情及食物的场所

在十庙村时不时的来一些老者，他们没有钱，即便是15元也掏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在女孩子身边转一转

一张破旧的床上，有着一顶蚊帐。一个小小的课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值钱的是缺了顶盖的电扇，这是小吴花了十元钱从废品贩子手中买的。

阿V最喜欢小吴对他说“我爱你，我要娶你”阿V听到这两句话，不管小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会欢天喜地的跑开去玩

客人办完事后，余兴未尽，会给阿V讲一些为人之道

姑娘们接客也不全是违心的，如遇上年轻俊秀的男孩子他们也很开心

当客人赖着不走时，小吴就会冒出来，加入到闲扯的队列中

阿V姑娘期待着有一天小吴会带着她离开这里，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结尾作者好像估计他们会回贵州老家，有说法是阿V和去投奔小吴的一个男人跑了，也有人说阿V后来回到了妈妈身边。